【凤楷】兰因絮果 57
李承泽转生赵楷，第一人称视角。
第五十五章 再见故人
“走了，去见见老朋友。”一顿粗糙饭食下肚，徐凤年拎起两个小崽子笑道。
鱼龙帮早已今非昔比，甚至排上了江湖十大帮派，不过刘妮蓉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管理不来这么大一个帮派，几乎要被反客为主。虽然如今江湖上女子不如以前那么弱势，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轩辕紫衣。
打听到刘妮蓉来了当地有名的南乡子酒楼，我和徐凤年拾级而上，二楼不仅仅有熟识的女子，还有三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子。
壮年的魁梧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座中老人，后者点了点头，大约是确认我们实力平平，大汉喊道：“滚远点，老子已经将二楼包下了。”
徐凤年笑道：“鱼龙帮很威风吗？”
他是问刘妮蓉，而对那三人视而不见。
魁梧汉子是暴脾气，当即就提刀起身。吕云长见了便咧嘴笑，“师父，要不我来！还有王生，千万别跟我抢啊！”
王生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老人面色剧变，看向三人中的俊秀公子。
公子哥看样子是个世家子弟，精明得很，站起身温文尔雅道：“帮主，属下还要赶往瑶华池比武，就先行告辞了。”
刘妮蓉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那公子就径自领人下了楼。
吕云长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王木头，剑气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吓唬人的！打草惊蛇了吧，害我丢了三个木头桩子，再稀烂的桩子也是桩子好不好？你陪！师父，你给评评理啊！”
徐凤年自然不搭理他，坐下对刘妮蓉道：“不说找徐北枳搬救兵，你好歹找拂水房的方高奇说几句也好，也不至于到这般田地。”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坐下，是因为吕云长那小子薅住了我的衣角，“师父都不疼我，师娘，你给我评评理啊！”
最后的结果是他吕云长不仅没有讨到他公道，反而挨了我一脚，“谁是你师娘！”
一直板着脸的刘妮蓉突然乐了起来。
徐凤年笑眯眯的扯了张凳子叫我坐在他旁边，接过王生递来的干净杯子给我和他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刘妮蓉神色复杂的看着徐凤年，“你们俩真的……但是你不是不行吗？”
酒水呛到喉咙里，我不住的咳嗽起来。徐凤年顾着给我拍背顺气，刘妮蓉又一脸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找男人啊。”
“我不是，我……”徐凤年越辩解越显得无力，“我们俩是真爱，成不成？”
刘妮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我点了点头，“成，哪能不成。不过你是北凉王，那他的真实身份，我是不是不该问。”
“你迟早会知道的。”徐凤年回答道。
之后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便起身起去。
吕云长对此行颇感无趣，觉着鱼龙帮那么气派，帮主却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多少让人有些失望。
徐凤年说他又不是找媳妇，刘妮蓉好不好看、习武资质如何，都不影响她是个女侠。
吕云长瞪大眼睛，“她也算女侠？”
徐凤年打赏四字评语，“对牛弹琴。”
长大了才知道，江湖上的女侠可不都是衣衫翩翩，容貌无双的，那种人基本上都只出现在传说和话本子里。大雪坪上的轩辕家主私底下也是个小心眼的精明商人，御剑飞行的西楚公主曾经也是个贪财的小丫鬟。重要的不是外表或武学造诣，而是侠骨，这种东西是纵死尤香的。
“再拖着你就要到秋天了，我也知道蜀王有蜀王的事情要做，就不请你去清凉山做客了，走吧，送你回家。”
蜀地本就挨着北凉，路途算不上远，我就也没拒绝。一路上吕云长因为废话太多，没少挨徐凤年的罚。倒是原本天真烂漫的王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在练剑方面也不如人意，脸色越来越僵硬，但是徐凤年没点拨，我也不好开口指点。
到边境时，谢必安早早领命来城门口侯着。这辈子我没让他再做笼中之鸟，而是给他揽了些平定西域的功劳，封了个品阶不小但没什么实权的官职。
藩王说的粗俗点就是土皇帝，就算今日我要给谢必安封个一品大官完全由我的心思。但封的太高，总有人说三道四，对他也不好，封的低了，我又觉得对他不住。
但是如今蜀地都知道谢将军是蜀王带来的亲信红人，在这片封地里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再加上王府里的亲兵都由他管着，已经是名声和权利都有了。
只是这一世我好不容易许给了他曾经允诺的出人头地，他却不愿意了，平日里也不怎么去军营，还像原先一般在我身边伺候着，对此我也颇感头疼。
这会城边的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能让谢将军亲自来城门口等候的究竟是何许人也，谢必安也不遮掩，大步走过来迎接，“殿下回来了，必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我点了点头，又问徐凤年，“你还得早些回清凉山见你二姐吧，从这到府上还得几日。”
后者面露苦涩，“怕是只能送到这了。”
我笑了笑，“不吃顿饭？”
“蜀王请的饭，自然要吃的。”
王生看了看北凉王徐凤年，又看了看身为蜀王的我，没有作声，也不知在想什么。吕云长则不合时宜的大呼小叫起来，“师父你是……师娘又……”在他喊出后半句之前，就被徐凤年堵住了嘴。
我揣着袖子在前头领路，笑得开心，“蜀地虽然比不得太安城的繁华，但有名的小吃还是不少的。”这点让我一直对这块偏僻地方十分满意。
去了当地最好的酒楼，按着菜单上的全点了一遍，徐凤年一脸惊诧的看着我，“点这么多吃的完？”
我摆了摆手，“外头不还有那么多跟来的侍从吗？我们吃不完他们还要吃的。”
“你倒是在吃上一点都不含糊。”
“做王爷还是要骄奢淫逸一点的，京城那位如今可忌惮我夺他宝贝儿子的皇位了，甚至都想借陈芝豹或者北凉的手除掉我。本王也不知道，到底哪股刺客是我的好兄弟或者亲爹派来的。当初说的再好听，什么寄予厚望，如今还不是迫不及待让嫡出的当了太子，封王的意思就是让我安分些，给点甜头适可而止。我正好装个出身寒微没见过世面的私生子模样给他们看，只不过某些人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酒足饭饱，我很久没吃的这么开心了，打定主意下次出门至少带够饭钱，不能再跟着徐凤年啃馒头。
“回北凉记得替我跟你二姐带个好，下次我再去看她。”当然，徐渭熊不会理会这种客套话，我这么说只是为了给徐凤年找个在他二姐责骂他时打岔的理由。
徐凤年笑着道了声好，我送他出了酒楼，他突然说道：“你觉着老皇帝没能把隋珠公主嫁给我，如今又会嫁给谁？”
“陈芝豹。”我平静道。
“我虽然不喜欢那个赵凤雅，不过徐骁好像对她挺好，何况又是你妹妹。”
“所以到时候你把她接到北凉成不成？”我心领神会地给了个台阶。
徐凤年也蹬鼻子上脸，挑眉道：“总得给点好处吧？”
“北凉王还缺什么？”
“缺你呗。”徐凤年压低了嗓音，“今儿这人多眼杂，这好处么，等我把事情办成了再来讨。”
这话别人听不见，耳力极好又站得近的谢必安不可能听不见，脸色黑的不行，握住腰间剑柄，但终究没有出手。
我见了轻笑，故意拖出阴阳怪气地腔调，“得了必安，他就会嘴上说说，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怎么，你还想跟哥哥见见真招？”徐凤年表示不服，但也没再说什么，“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有空来看看我吧，王府上请了好几个手艺极佳的厨子，保准比这酒楼里的还好吃。”
“好，保证得空了就来，你别嫌我吃的多就是。”
宴席散场，人走茶凉。
“师娘再见！”吕云长大喊道，结果又挨了一脚，这次是谢必安踹的。
黄昏的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徐凤年一步三回头，对我挥手。
“我们也走吧，必安。”我轻轻说道。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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